季信然走在她跟前，垂眸看着他，他面色淡漠，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起伏：“想怎么看。”
    她掀眸对上他的注视，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眼底无甚杂念，只剩如清泉的明澈。
    “脱掉上衣可以了，又或者露出腹部，看你。”
    季信然没再言语，依旧维持着淡漠的神情，手上开始慢条斯理地松开衬衫下摆。
    他的手指骨匀称，修长如竹，指甲修剪得干净，指头稍尖，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同时想起银笙的手亦是如此，在无数个日夜里，抚摸过她的那一双手。
    他的动作缓慢，幅度不大，一粒粒扣子在他指尖的缠绕下解开。
    他双手松了松衬衣，整个上身显露在纪颜眼前。
    他上半身强壮有力，八块腹肌排列得整整齐齐，人鱼线性感分明，若隐若现。
    完美又让人垂涎欲滴的酮体。
    纪颜的视线落在他的腹部，那里光洁白皙，没有任何瑕疵。
    她凑近，着魔一般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男人的肌肤光滑细腻，没有凹凸不平。
    头顶的呼吸声稍稍急促了些，眼前健硕的胸膛随着男人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看完了吗？”
    男人声音微哑，似乎在克制什么。
    她应声看去，男人本就英俊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显得更深邃。
    “看完了。”
    她却怏怏不乐，双眸像浸染过一层水雾，闪烁着潋滟的光。
    他不是他。
    他真的不是他。
    或者他是去做了祛疤手术，又或者，他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纪颜突然觉得累了。
    是啊，银笙死了。
    比起死而复生，借尸还魂，人有相似这个说法更能让人信服。
    “谢谢你，季总，我跟你真诚的感谢与道歉。因为我个人原因，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纪颜声音一噎。
    他神色如常，唯有语气带了些许说不清的波澜，“纪小姐很爱银笙？”
    她惨然一笑，眼里聚起星星点点，“是。季总跟他很神似，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难免有些失控。”
    她抽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你放心，我不会再骚扰你了。晚安，季总。”
    她没有任何迟疑，拉门就跑了出去，逃离什么的。
    即使如此，季信然还是看到她眼角的泪。
    季信然走到全身镜前，从头打量着自己，眼眸里的眸色翻涌，目光停留在纪颜触碰过的地方，那里如同火烧，一股燥热蔓延开来。
    他沉吟一瞬，喃喃低语：“银笙，我真羡慕你。”
    ……
    这段时间，叶东阳明显感到纪颜的变化。
    虽然申报准备个人视觉艺术展这件事很急迫，很重要，但是纪颜这段日子就像着火入魔了一般，没日没夜地工作，有时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采风，一去就消失好几天。
    他尝试询问，得到回答只不过是“我没事，放心好了。”“很快回来，只是收集一些素材。”之类。
    人人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其实男人的直觉更敏锐，特别是对待自己在意的人。
    她一定是因为季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