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炳文在办公室等她。
    他脸上分不清喜怒，颜泠却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她大大方方的走到他面前坐下，抢占主动权：“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温炳文递了一杯水给颜泠，颜泠接过，没有喝。
    温炳文看向她：“在你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颜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隐约猜到了真相，已经不愿意再演戏。
    她神色冷淡：“我随便问了一些问题，顾寒晖接受不了，就晕了。”
    温炳文喝一口水：“你说了什么？”
    颜泠与温炳文对上视线。
    结婚之后，他们的对视总是温和的、带笑的、充满爱意的。
    此刻，他们的眼神又开始了厮杀。
    颜泠先进攻：“我问他......你们两个瞒了我什么。”
    温炳文笑了一下，像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荒谬：“他怎么回答你的。”
    此刻颜泠心中是有怨气的：“他告诉我，特工安香的档案是造假的。”
    “还有呢？”温炳文道，“他为什么情绪激动到晕过去？”
    颜泠歪歪头，有些苦恼：“因为他知道我流产了。”
    温炳文的手僵住。
    随后他把水杯放下：“你从没有流过产，你诈他。”
    颜泠看着温炳文，认真的说：“药流，你要看我的检查单吗？”
    温炳文看着在灯光下，杯中闪闪发光的水。
    他没有看颜泠，也不说话。
    温炳文沉默着，颜泠却觉得他像是有些狼狈。
    颜泠慢吞吞的说：“上位，你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吗？”
    温炳文没有说话。
    颜泠怀孕了。
    怎么会呢？
    她的体质极难受孕，又对避孕针过敏。
    他把颜泠送到顾寒晖身边。
    颜泠怀孕了，又自己流掉了。
    她没有写进报告里。
    杯中的水闪着细腻的光泽，
    颜泠了解他，他在发呆。
    半晌，温炳文吐出一口气：“我不信。”
    颜泠脸上表情很诚实：“你可以看我的检查报告单。”
    温炳文站起来，话语一气呵成：“我和你一起再去做一次检查。”
    他看了颜泠一眼：“现在就走。”
    颜泠：「统哥，伪造身体指标。」
    系统：【收到！】
    医院。
    本来可以回去等检查报告出来，可是温炳文坚持就要在这里等。
    颜泠隔着一个位子坐在他旁边。
    两人之间死寂的氛围能压死人。
    整个等待的过程中，温炳文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家医院是全国最顶尖的妇产科医院，可以通过各种指标查出普通医院查不出的事。
    报告出来了。
    「药物流产。」
    温炳文呆呆的拿着报告单，脸上苍白一片。
    一个特工，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告诉组织，尤其是流产这样的大事。
    颜泠为什么没有上报？
    她上报了，组织也会安排她打掉孩子，她为什么不上报？？
    温炳文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她不上报，是因为她爱这个孩子。
    她害怕组织会利用这个孩子，害怕组织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用这个孩子来控制顾氏。
    颜泠虽然打掉了孩子，却是出于对孩子的爱。
    她不想让孩子成为傀儡，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又或许是，她爱上了顾寒晖。
    她不愿意顾寒晖的孩子生来就是一个工具，也不愿意用这个工具对付顾寒晖。
    温炳文轻易就推测出了颜泠当时的心理。
    至少在决定流产的那一刻，颜泠是爱顾寒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