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
    见他脸色难看，沈妄川很忧虑，“海城稍微有点名气的按摩师和老中医都来看过了，效果都不明显……不行的话还是去国外看看吧。”
    傅行司摇头，“不用。”
    “呃？”
    傅行司抬眼，眸子深不可测，“我已经找到缓解的方法了。”
    ……
    凌晨两点。
    吃了几片止疼药，趁着头疼缓解，傅行司勉强睡了一会儿。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不断。
    梦很多，很乱，而且丝毫没有逻辑。
    梦里，他还是植物人状态，人没清醒，但对身边的事物已经有了感知。
    头很疼。
    恍惚中，有一双微凉的手落在他的太阳穴，用力帮他按压着穴位，那双手每次按压的力道和位置都恰到好处，他剧烈的头痛逐渐缓解。
    鼻翼间是熟悉的草木香。
    梦中的他拼尽全力睁开眼睛。
    然后。
    他看到了慕晚晚那张熟悉的脸。
    傅行司陡然醒来。
    他怎么会梦到慕晚晚，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房间里一片漆黑，大概是药效过了，他的头痛丝毫没有缓解，他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凌晨四点。
    他已经吃了平时三倍的药量，但药效却只维持了两个小时。
    傅行司抿紧嘴唇。
    一觉醒来。
    他浑身酸痛，比没睡还累。
    他靠在床头，死死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今夜注定无眠了。
    他打开灯，拿出手机开始查他想要的信息。
    在房间熬到天亮，傅行司才洗漱下楼。
    他做了一个小时的复建，沈妄川和傅子星才下楼吃早饭，一下楼就看到爸爸，小丫头十分高兴，“爸爸，早上好。”
    “早。”
    小丫头“蹬蹬蹬”地跑进餐厅，选了个离傅行司最近的位置开开心心地坐下开始吃早饭。
    今天的早餐是纯中式的。
    厨房里做了鸡蛋煎饼，小笼包和生煎，配了鲜榨的豆浆和果汁。
    小丫头刚坐下，就夹了块煎饼，然后熟门熟路地打开一罐油辣子，蘸了辣椒油就开始往煎饼上刷，一张鸡蛋饼被她刷得红通通的，看着就辣。
    傅行司和沈妄川都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口味偏甜，吃个面条都要放点糖提味的那种，看小丫头卷着煎饼，吃得一脸满足，沈妄川发出灵魂拷问。
    “星宝，不辣吗？”
    “不辣呀。”
    小丫头肉乎乎的小手上沾了点红油，她撅着小嘴，“星宝就喜欢吃辣的。”
    “……”
    沈妄川沉默了两秒，这才看向傅行司，“这孩子口味这么重是随了谁啊？”
    傅行司沉默。
    星宝口味重他早就发现了。
    嗜甜还好说，他们一家人口味都偏清淡偏甜。
    但星宝不但爱吃甜的，也爱吃辣的，她是可以把辣椒酱当零食吃的那种程度，一开始他还担心小丫头吃这么多辣椒会上火，但小丫头似乎天生对辣椒有抗性，吃得再辣都不会不舒服。
    相反。
    她只要一天不吃辣椒，就会食欲不振。
    傅行司问过老宅的佣人，知道小丫头从小就爱吃辣之后，也就随她去了。
    这口味随了谁？
    大概是她那个见钱眼开的妈。
    傅行司眸色微凉。
    他不说话，沈妄川大概也猜到了一点什么，眼看小丫头又狂舀了两勺糖放进装豆浆的碗里，沈妄川整个人都不好了。
    “豆浆怎么能放糖呢，豆浆就应该是咸口啊，放点油条片，榨菜末，虾皮葱花再来点香油，多香多鲜啊。”
    “才不要呢。”
    小丫头抱着自己的碗，嫌弃地看了眼沈妄川面前的咸豆浆，奶声奶气地说，“星宝就爱喝甜豆浆。”
    沈妄川，“……”
    等小丫头吃完早饭去玩了，沈妄川才忍不住问傅行司，“星宝的妈，该不会是个北方人吧？”
    傅行司眉眼冷淡，“不知道。”
    “你不打算找找？星宝毕竟有知道自己亲妈是谁的权力。”
    “没必要。”傅行司放下筷子，冷冷道，“为了钱能抛弃星宝一次，就能抛弃她第二次，我不会给她第二次伤害星宝的机会。”
    好吧。
    沈妄川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见自家老大这么反感这个话题，他耸耸肩不再多言。
    反正老大醒了。
    以老大对星宝的重视，小丫头就算没有妈妈，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傅行司喝了口果汁之后，就放下杯子，拿毛巾擦了嘴和手。
    这是他用完餐之后的表现。
    沈妄川看着他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眉头立马打结了，“老大，你就吃这么点？”
    “没胃口。”
    要不是怕小丫头看着担心，他一口都不想吃。
    沈妄川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头又疼了？”
    “嗯。”
    沈妄川也没胃口了，他放下碗筷，“你早上几点醒的？”
    “四点。”
    “……”
    昨天晚上他和老大在楼下待到将近凌晨两点，也就是说，老大最多就睡了两个小时。一天睡两个小时，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老大还是个病号了。
    沈妄川急了，“老大，你不是说你已经找到缓解头痛的办法了吗，你倒是用上啊。”
    “还没到时间。”
    “哈？”
    沈妄川一脸懵逼，他挠挠头，不解的追问，“这玩意儿还需要看时间？老大，你不会是科学方式行不通，开始搞玄学了吧？”
    “……”
    傅行司凉凉扫他一眼。
    沈妄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嘿，开个玩笑嘛，那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想到他查到的信息，傅行司扶着脑袋，沉声道，“六点。”
    “啊？”
    “晚上六点。”
    ……
    慕晚晚今天要用车，她提前跟沈小玖打了招呼。
    沈小玖直接把车钥匙留给她就出去浪了。
    她和傅行司离婚之前，沈小玖大多跟两小只住一起，现在估计是看着两小只回到她身边了，她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说起来，沈小玖也确实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
    这三年为了照顾两小只，她硬生生戒了社交和夜生活，把自己变成了宅女，她对两小只的付出，绝不比她这个亲妈少。
    慕晚晚让两小只跟杜姨留在家里，她开车去了姐姐家。
    跟孩子在一起生活之后，发现车是个很必要的东西，总不能天天蹭小玖的车，她最近也打算买辆车了。
    姐姐慕早早住在海城的另一个区，在城南那边，跟帝景花园有些距离。
    周日堵车。
    等慕晚晚到姐姐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想到姐姐的婆婆也在，慕晚晚特意买了两箱水果提上来，她乘电梯上楼，到了姐姐家门口，刚要敲门，却听到屋子里传出了争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