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医生，你这是……”
看着对方盘中菜的形状，秦莉莉皱了皱眉。
曾医生抱歉地笑笑：“这个……职业病哈……职业病。”
秦莉莉也笑笑：“下次再这样，可就不礼貌了。”
“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两个人下午没有手术，忙碌了两天总算能吃一顿略微丰盛的午餐——学医时总说狼吞虎咽对身体不好，真到了工作后，想不狼吞虎咽都不行。
原因无他，时间不允许。
吃饭间，秦莉莉问道：“小明的手术顺利吧？”
曾医生看着她：“放心吧，那东西我至少见过上千根。术后注意事项我都说了，应该没问题。”
小明就是秦莉莉闺蜜的弟弟，今天上午曾医生第一个主刀的那位。
曾医生上午做了好几台，年龄各不相同：有的十六七岁，有的二十五六，最大的34岁。虽然年龄不同，但都是今年才意识到包皮包茎的问题。
曾医生边吃边摇头：“这方面的教育太少了。前段时间还有人得了炎症才来医院切，不久前还有父母带着三岁小孩来切的。”
“你给小孩做了吗？”
据秦莉莉所知，黑心医生为了业绩连三岁小孩都不放过。
曾医生表示否定：“我没有，让他父母等到六七岁或者十岁再说。随着年龄增长，包皮会逐渐往后缩，露出头部。”
他们都是医生，对人体各个器官早就看了不知多少遍，早就对人体没啥兴趣了。于他们而言，聊这个就好比普通人聊国际局势。
曾医生刚说完，秦莉莉却示意失陪一下，自己要去接电话。
在她接起电话前，曾医生看到“浩然”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看就是男生的名字，而且还是关系亲密之人。
排除了胸外科和泌尿外科医生的名字，曾医生小心地得出推论：难道说……有情敌？
……
“喂？”
听到秦莉莉的声音，林浩然恢复了毛头小子谈恋爱的本色：“莉莉姐，是我。最近过得还好吗？”
“嗯，还行。”
虽说林浩然没有喜当爹，但是秦莉莉从凌薇口中得知林浩然已被禁足。她现在对风流的林公子多少有些警惕——主要是不想在传染病院看到他。
听着她不咸不淡的回答，林浩然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早上给你发的那个……”
“看到了，你说你喜欢我。”
对于在美国留过学的秦莉莉来说，喜欢你之类的话经常听到，甚至还有“i love you”以及某些带有颜色的词。因此她并不害羞。
林浩然满是期待：“那你的回答呢？整整一个上午，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秦莉莉的语气有点百感交集：“我已经过了无忧无虑谈情说爱的年纪，可能……嗯。”
对于28岁的她来说，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有的则是无尽的工作和依然保留的治病救人的理想。
林浩然知道这句话的隐藏含义，但如果就此放弃，那他就不是拥有n个前女友的林浩然了。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慢慢相处。实在不行……大不了我来春市。好歹我也是正经的一本大学毕业生。”
秦莉莉提出了和林母类似的问题：“你来春市做什么？”
随后她进一步解释：“如果我们仅仅是谈场恋爱，你根本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牺牲。反之，如果是以结婚为目的，我想你父母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林浩然急了：“不用管我父母，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林浩然深知，异地恋+姐弟恋本身就是个地狱难度的恋爱。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信任和爱意，真的很难修成正果。
因此，秦莉莉早就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如果真的喜欢上林浩然，但如果无法修成正果，那么两个人就必须放弃这段感情。最好是她自己主动放弃。
现在，听着他强行二选一的口气，秦莉莉叹口气：“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放心。”
林浩然不想绕圈子：“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就一句话的事。要是喜欢，咱俩立刻结婚。”
“那你喜欢我什么？”
秦莉莉反问道：“你喜欢我医生的身份，还是共同的话题，亦或是满足你找个姐姐的愿望？”
不等他回答，秦莉莉继续说：“颜值就算了吧。比我年轻漂亮的女孩有不少，比我会化妆的比比皆是。
你我在网上聊了不到半个月，你现在就要我表态，还说现在结婚。那我真的答不出。”
在她看来，林浩然多少有些操之过急+不切实际。为爱痴狂、抛弃现有的一切去陪伴爱的人，这些听着很美好，但是这种东西听听就好，实际操作后就会发现麻烦满天飞。
假如林浩然真的不顾一切来到春市、甚至不惜和父母闹僵，那么秦莉莉就是这段感情的接受者，她会有内疚之情。如果她不能加倍回报就内心难安。
而站在林浩然的角度，看到秦莉莉回应感情后也会加倍付出。这样一来，秦莉莉又会加倍付出。
如此一来，双方在情感生活中就卷起来了。最后卷不动的一方退出关系，觉得是自己付出不够导致两人最终各奔东西。或者感觉自己没有付出那么多的人，因为没法为关系的发展做更多，被内疚折磨，越来越不像最初的自己，开始在关系中摆烂。或者反向爆发，开始就一些小事争执吵闹，不依不饶，易怒易暴。
所以，秦莉莉不想让自己和林浩然陷入这种模式。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使林浩然和他的父母反目成仇。
“我希望我们都能冷静冷静，就这样吧。”
这次是秦莉莉先挂的电话。
林浩然带着些许的愤懑，中午干了三大碗米饭。
……
等秦莉莉满面愁容的回来，曾医生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但他不晓得如何劝慰，只好赶紧向张良求救。
【张良】：你啥也别说。你就是个冷美人，杵在那里秒杀不少人，一开口就被别人秒杀。吃完饭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