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风还明看到小帐篷前面站着一个眼下一片黑的憔悴唐长宇，就像是刚结束长假后第一天上班的打工人。
    风还明：“你，没逝吧？”
    唐长宇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清醒，“区区通宵，我可以！”
    唐长宇把昨天买的大包小包都提到轮椅旁边，“我们最后确认一遍计划……”
    *
    还是那个服装城，还是那对兄妹，不一样的是，妹妹今天不是披散着头发，而是用一根银色的剑形发簪半挽起头发，黑色的梅花剑穗坠在发后，搭配她的白色外套、黑色工装裤和黑色马丁靴，令她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英气。
    第一家店，昨天买了一件oversize的红色带帽卫衣，红色很鲜艳，身前图案是白色的，红白配既衬气血又显温柔，是风还明自己挑的。
    “老板你好。”唐长宇提着袋子跟一位中长发年轻女性打招呼，“老板，我们昨天在您这买了衣服”。
    “诶，有印象有印象。”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姐姐点了点头。
    唐长宇不好意思地问：“我们回去之后觉得还是太大了，穿着不方便，想着看看能不能换件小一码的。”
    小姐姐从袋子里拿出衣服一看，很是遗憾道:“啊，这件啊，这件已经是最小码的了欸。”
    “要不你们看看别的款式，这几件也不错的，大红大紫，这件紫色过年穿也很喜庆的。”小姐姐展示出墙上挂着的其他几件衣服，推销起其他款式。
    “小妹，怎么说？”唐长宇转过头问站在他身后的风还明。
    风还明闭着眼径直走到刚刚小姐姐展示的那几件衣服旁边，像正常人一样挑着衣服，然后拿下小姐姐推荐的深紫色卫衣到身前比了比大小，随之转过身对唐长宇说：“哥哥，那我试一下这件。”
    “嗯，去试试吧。”唐长宇站在原地，风还明自己平平稳稳地走进了试衣间。
    Σ(っ °Д °;)っ店主小姐姐目瞪口呆了，明明昨天来的时候还得哥哥扶着，怎么今天就能自己走了，还是闭着眼睛的？医学奇迹？！
    “小妹妹这是……”
    唐长宇开始吟唱事先背好的台词，“噢，她这个是老毛病了。眼睛确实是不好的，异能能帮她看见，但时好时坏。今天难得能看见。”
    “噢噢，这样子啊。”小姐姐一脸惋惜，“那真是辛苦她了。”
    风还明换好了衣服，站在镜子前转了转身，这件倒是合身了不少，而且搭上他下半身的黑色裤子和靴子还很帅气，是男生穿也不出错的款。
    “哥哥，好看吗？”风还明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唐长宇那土掉渣审美他是一点都不能苟同的。
    “好看的。”唐长宇被风还明反驳几次后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只负责无脑夸了。
    最后，风还明把鲜红色卫衣换成深紫色卫衣，小姐姐还给她算便宜了几块钱。
    按照这样的套路，以不是太大了就是太大了的理由（太小是不可能的），两人走遍昨天的店铺，现在来到了最后一间。
    风还明在这里买了一条复古风丝绒红色连衣裙。绝对不是他想穿，而是这家店只卖裙子。并且在他的感应中，这家店的二楼摆着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是最可疑的一家，不能放过。
    昨天试衣服时他也只是拿着裙子进了试衣间，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就直接走出来，然后表示非常满意果断买了后就走了。连讲价都没有！二百五一条啊！这辈子就没那么果断的买过如此高价的衣服。
    风还明：打死都不可能穿裙子。虽然裙子没有错，但不穿。
    这家店的店面装修很新，店主是一男一女，主要是女的在接待顾客，男的坐在一旁玩手机，然后时不时的尬夸顾客几句。
    唐长宇和风还明走进店里，抹着大红唇的女人起身招待。
    “来，帅哥美女随便看看啊，店里的都是今年最新款哈。”声音很洪亮，但是台词和昨天一样。
    “姐姐你好，是这样的。”还是唐长宇这个e人负责开口，“昨天我们在这里买了一条连衣裙，买得急了没细看，回家才发现买大了，想来看看能不能退。您看看，吊牌都还在的。”
    “行吧，我看看。”女人的口气很明显变得不耐烦了，玩着手机的男人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风还明闭着眼睛把装着裙子的袋子准确递给女人，这时，在风还明的微观感应中，两人的瞳孔都骤然缩小。
    女人把裙子拿出袋子看时眼神飘忽，目光根本没有停留在衣服上。
    “诶，这件真的会太大吗？看着不会嘞。”女人提着衣服往风还明身上比了一比，双手稍微碰到了风还明的肩膀。
    “那要再看看别的款吗？”女人的目光在唐长宇和风还明之间流转，将裙子收起挂在自己手腕。
    “哥哥，帮我挑。”风还明又变回那副看不见的盲人模样，拉着唐长宇的衣角小声说道。
    “那，好吧。”唐长宇不太自信地应下，然后挑了一条布灵布灵的红色人鱼裙。
    风还明接过，裙子上反光的亮片照得风还明脸上映着一个个小圆光点。
    “……”
    风还明摸索着衣服，“哥哥，拉链在背后，我自己很难穿上的。你换……”
    没等风还明说完，立在一旁的女人赶紧凑过来拉着风还明的手说：“没事，来，我帮你。咱们都是女的也方便。”
    “啊！”风还明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全身一震，唐长宇赶紧示意女人放开手，“不好意思啊，我家小妹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
    唐长宇将风还明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后背，风还明背对着女人一个劲儿地摇头。
    唐长宇苦笑着说：“不好意思，麻烦您直接把昨天那条退了吧。”
    两人退完裙子走出店铺，女人看着风还明被唐长宇扶着坐上轮椅，然后推着走远。
    玩着游戏的微胖男人头也不抬地说道：“鬣狗又闻着味过来了。”
    女人狞笑一声：“哼，不过都是小毛孩，破绽百出。”
    男人抬起头问：“你对那小女孩用了朱砂泪？”
    “是呀。”女人悠闲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透明的液体。
    微胖男人轻笑一声后结束游戏，“渗入皮肤随血液流走全身，越用异能扎根越深，历经肝肠寸断之痛，最后泣血、吐血而死。”
    男人夸张地打了个寒颤，“真可怕真可怕。”
    “她哥就交给你了。”女人低着头一边擦手一边说。
    “是。”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句应答，这里俨然存在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