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路明非看着头上的纯白空间。
    这里是地狱，死亡的地狱。
    脑海内的死亡历历在目，路明非似乎又感受到了深海吞没了自我。
    但这一切只是幻境，所谓的死亡记忆残留的痕迹而已。
    “……”
    『少见的清醒，将情绪压在心底，很不错的想法，我并不反对你杀掉我。』
    以你的认知，杀掉『我』对我毫无影响。
    “接下来的【训练】是什么。”路明非无喜无悲。
    他明白一个道理――大喊大叫杀了系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想要干掉系统，自己需要足够的强大。
    在爪牙足够锋利前，路明非知道他自己需要进行“隐忍”，将刀剑打磨的足够锋利，能够刺穿系统的生命。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是地牢八十一层』
    系统，也就是白沫的声音落下，路明非面前的世界仿佛褪去了原本的颜料，纯白和湛蓝一一消融，回归真实的面貌。
    这是最开始的牢房，而在自己的手中握着一柄铁剑。
    油灯的微弱光亮照亮了这里，墙壁之上青苔滴落污浊的水滴，在附近的地面上摆放着几具腐烂了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干瘪成为干尸。
    顺着墙壁上挂着还在燃烧的几盏油灯，路明非看向锈迹斑斑的铁门外。
    走廊内有着倒下的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上插满了刀剑，如同刺猬，腥臭的血迹味道说明了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并不长。
    这些尸体都是活尸，它们在最开始给与了路明非几次死亡。
    不过这些记忆早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路明非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死的。
    被切开胸膛，被刺穿心脏，被割破喉咙…
    也许发生，但路明非并不记得其中的内容。
    『通关攻略，你需要杀死第八十一层地牢的boss』
    声音结束，路明非面前的活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披着残破的铠甲，活尸张牙舞爪的向路明非冲去。
    太慢了。
    路明非有些怀疑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被这种活尸给杀死，明明它们的速度如此之慢，根本毫无威胁，只要用眼睛盯紧活尸的每一个行动的轨迹，就可以通过脑海内的描绘确定它的攻击路线，然后杀死它们。
    “我…当时是怎么死的？”路明非握住铁剑，感受它在手掌中的震动。
    微不足道的抖动，剑刃划过空气，在这阻力之中，被活尸用喉咙撞上。
    看上去非常的滑稽，或者说搞笑。
    路明非就像是小孩挥动手中的木棍，没有任何的章法逻辑，那些活尸仿佛煞笔一样，呆呆的撞在了路明非的剑刃之上，被切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摇摇晃晃的撞在一起。
    从开始到结束，总计时间十七秒钟，第一层的活尸被路明非彻底切碎成为几百块。
    “剑。”路明非靠在墙壁上，伸手抚摸剑刃，擦拭上面的黑血。
    当静下新来，路明非的手指在这一切感受到的是冰冷的冰块。
    触感坚硬，硬度一般，就是普普通通的铁剑。
    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似乎能够感受到它在呼吸，剑在自己手指敲击中，发出乐器的回响。
    钟声？挽钟的搞死曲。
    都不重要，这都不重要。
    路明非站起身来，将剑握在手中，另一只空着的手推开面前的牢房，然后踩着嘎吱作响的钢铁，步入走廊之中。
    幽暗深邃的油灯照亮走廊，寂静的环境中只有路明非落下脚掌的厚重余音。
    这股声音非常的奇怪，根本就是不像人类这种动物能够造成的，反而像是那些狩猎的猛兽，脚下的肉垫吸收落地的声音。
    “第二把剑。”路明非上前，伸手捡起地上的短剑。
    与长达一米左右的铁剑不同，它非常的小巧，上面的断口说明了曾经所经历的战争数目极多，武器在碰撞中折断。
    “楼梯。”
    路明非抬头，看着前方拐角的楼梯，他听到了某些东西碰撞的声音，像是几块骨头。
    咔嚓、咔嚓……
    “第二层怪物。”眼神凝重，路明非不自觉的进入了状态，全身成为一个整体，五感以直觉替代，呼吸之中，是一次身体的全方面调整。
    落下脚步，路明非几乎是在瞬间便移动至两米前，然后不断的重复。
    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连他高速前进带起的细微风声都没有。
    走入楼梯，路明非一眼扫去，确定了面前的敌人。
    一共是七个骷髅怪，这些骷髅怪的数目分散，除了两个移动的之外，剩余的五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前方。
    扇形区域进行计算，路明非抬头看向天空。
    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这里的空间可不是狭小的活尸和走廊，而是一个广场。
    散落的石堆被路明非思考，四周的骷髅移动的速度被纳入脑海内。
    一个战斗的计划被制定。
    而在此之前……是测试。
    路明非退回原本的楼层，将一具活尸抬起，然后将其抛向面前最近的一个骷髅怪上……
    “这种战斗思路，成长的真快。”白沫看着路明非的獠牙。
    对敌人进行测试，在脑海内思考环境如何应用，保存体力的游走，然后一击毙命！
    路明非就像是一个刺客，或者说一柄填入弹匣的子弹。在能够杀死敌人时才将其递出，送入必杀的位置上。
    “这种画风突变的感觉，属实厉害。”
    原版的路明非是什么样？
    衰仔，烂泥，混吃等死。
    现在的他，强硬、果断、毫不留情。
    路明非准备干掉你就真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等待时刻到达后，毫不犹疑的弄死你。
    “在技巧上，他已经不用学习了，打通八十一层地牢这一次绝对可以完成。”
    那么，之后的成长应该如何选择呢？
    白沫陷入沉思。
    性格已经被矫正了，路明非的成长有许多的可能。
    可以是选择成长为剑圣，力的巅峰，依靠刀剑斩断山海的剑圣。
    也可以选择成为新王，权柄的操控，驾驭元素，依靠对元素的掌握和认知成为新王，言灵即是命令，祷告即是终结曲。
    同样可以选择现在这样，从死亡的次数之中挣扎的活下去，下一次又一次的蜕变，脱下旧胎，迎接新生。
    人性的终点，神性的起始。
    路明非除了这些外，还有其余的选择，在他的性格现如今已经被纠正过来后，他可以成为许多“强者”。
    “有点选择纠结了。”白沫揉了揉脸颊，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看看选择不同的情况下，路明非会成为什么样的怪物吧。
    想做就做，白沫一步踏出，穿行在时间线上，来到另一重时空轴所显示的未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