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内。
    “东西呢？”霍临渊道。
    司凛挑挑眉：“元帅东西丢了何故找我要？”
    霍临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司凛淡然回望，两股冰冷的气势不相上下。
    见他完全没有要坦白的意思，霍临渊皱了皱眉，缓缓道：“遗物中少了终端。”
    司凛闻言收起了漠不关心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霍临渊则继续道：“当年的异乱跟霍修泽有关？”
    这虽是一个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却透着肯定。
    霍老元帅的遗物中缺少了收纳空间和终端，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室搞的鬼，但是在皇室得手之际，霍临渊却使了一招偷梁换柱。
    而实施这件事的人就是司凛。
    本来这件事是一举两得，既让皇室背了锅，又成功取回了遗物。
    但之前希尔带回来的就只有收纳空间，却独独缺少了终端，这只能说明是司凛在其中动了手脚。
    而驱使他这么做的只有一个理由。
    闻言，司凛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他疲惫地捏着眼角：“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谋害帝国元帅，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必须得死。”霍临渊语气平淡，声音里带了些凉薄。
    司凛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你别忘了，那是你父亲！”
    “他不是。”平淡又毫无波澜的回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司凛愣怔半天，却无法反驳。
    过了许久，司凛叹了一口气：“小渊，你给我点时间，我不相信他会对养大自己的父亲下毒手。”
    当年霍老元帅死得十分蹊跷，整场战争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
    这几年霍临渊一直都在追查原因，除了知道其中有皇室的手笔外，真正的叛徒却始终没有查到，若非这次终端遗失，他不会想到霍修泽身上。
    “记录影像里都有什么？”霍临渊问。
    每次出战，机甲都会自动以个人视角记录战况，然后再将记录的影像传输到个人终端中，就类似于黑匣子的云端储存。
    当年霍光的机甲已经碎成了残骸，根本无法取出记忆核心，就连霍光的尸骸都是战士们花了近一个月才从尸山人海中挖出来的。
    其实即霍临渊不问，他也能将答案猜得七七八八，无非是霍修泽在事发当天在现场罢了，所以司凛才会将终端瞒下来。
    面对霍临渊的问题，司凛果然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违抗命令。
    霍临渊心中已然明了，他直接起身离开。
    这时，司凛开口了：“那位小朋友我见到了，是个好孩子，替我向他问好。”
    霍临渊顿了顿脚步，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
    戚颜一走出药剂系大楼，就看见霍临渊站在下方等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霍临渊拉起他的手一起往校门走去，戚颜到底存了一点小心思，现在和霍临渊并肩走在一起，他也不怕其他人看到了。
    因为今天的课程完成地很快，所以他在收到霍临渊的消息后，跟阿莱德打过招呼，就提前离校了，是以现在校门口人并不多。
    “今天军部无事便提早过来了。”霍临渊道。
    两人步伐不急不缓，如闲庭信步般，此时已值春末，校园里各色鲜花竞相开放。
    戚颜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似有不信，然他亦未深问。
    回到家后，却见多日不见的希尔正在院子里逗丑丑。
    戚颜好奇地走过去。
    自从之前送了希尔一捧丑丑开的花后，希尔就开始百般讨好丑丑，平日里浇浇水啦，驱驱虫啦，做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然而今日看到场景却让戚颜觉得万分诡异，汗毛倒竖。
    “乖丑丑，多吃点，多开花。”希尔一边念叨，一边将一块带血的肉往丑丑身上扔。
    接下来的场面更惊悚了，只见丑丑在半空之中用藤蔓接下肉块，然后往上一抛，接着枝干顶端的花苞自动打开，变成“血盆大口”，精准无误地接住了肉块。
    随后花苞又开始合拢，接着里面就开始传出类似咀嚼的声音，似乎在分解。
    哦，对了，现在的丑丑在枝干顶端长了一个硕大的花苞，足足有戚颜两个脑袋大。
    戚颜脸色青黑，眼前的一幕让他联想到了不好的画面。
    一棵植物吃肉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咀嚼，这让戚颜想到了食人花，尸臭花这些貌丑还带着恶臭的植物。
    “希尔，你在干什么？！”戚颜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一幕给戚颜的冲击不小，他感觉丑丑被污染了。
    “嗨，颜颜回来啦。”希尔说着，又向霍临渊点点头：“元帅。”
    “你为什么要给丑丑喂肉？”戚颜简直欲哭无泪。
    希尔看了看手里的小桶：“你说这个啊，丑丑进化后发生了变异，现在它是棵食肉系植物，多吃肉才能长得快。”
    这番说辞说得理所当然，甚至隐隐间有些小骄傲。
    丑丑也欢快地舞动藤蔓，仿佛在求表扬。
    戚颜默默地捂住了脸，他想至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坦然地直视丑丑了。
    ——
    此后，霍临渊和希尔去了书房商量公务，戚颜则在房里的小隔间查找资料。
    他首先搜索了桑漠的信息，因为他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很快星网上弹出密密麻麻的消息，果然如今日教室的同学讨论的那样，桑漠身上的光环可谓耀眼非常。
    要知道对方如今也不过才五十岁，却已经取得了药剂界诸多名誉奖项，多到甚至于让戚颜叹服的地步。
    年轻一辈的楷模，所言不虚。
    但是戚颜却始终没有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他，直到他看到了桑漠和皇帝的合影，这才灵光一闪，记起在之前的庆功宴上见到他和皇帝一起过来。
    这么说起来，这个人是皇帝一派的吗？
    皇家御用药剂师，这要不是一派的好像也说不过去，戚颜决定以后默默留个心眼。
    接着，他顺带又查了司樾和司凛这两兄弟。
    星网上对司樾的描述光辉伟岸，就差直接夸他是千古明君，万古一帝之类的了，戚颜看了一会儿觉得虚假没劲就关了。
    相反司凛的介绍就要少得多，除了戚颜已知的亲王和学院校长这两个身份，其他的可以说万分神秘。
    就连星网上对他的讨论也很少，最多的大致也就是他在任校长期间是如何尽心尽力云云。
    此外唯一有点用处的消息，大概是这位亲王小时候在民间养大，直到长大后才回到皇宫。
    但是这条消息更像是野史传记，真假无法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