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这条街区叫卡尔沃第三大道，说是大道其实和格特纳格林那边一模一样。

    中心城有个本土财阀，比不上莱克斯的公司也比不上过去的韦恩企业，但也的确算是小有资产，有一年还上了福布斯富豪排行榜。

    那个财阀就姓卡尔沃，大概和罗斯柴尔德、维特根斯坦或者摩根家族类似，都是世界范围内金融业的寡头。

    当然，和这些动辄掌控资金达万亿级别的大家族相比，卡尔沃还是略有些不足。

    但在中心城，他们的确算得上是只手遮天。

    就像韦恩企业之于哥谭。

    莱克斯公司之于大都会。

    卡尔沃第三大道就是卡尔沃集团斥资起建的房产。

    “我小时候在苏格兰生活了一段时间，大概两三年吧，后来大学是在剑桥读的。”

    伊芙琳的头发飘到乔治脸上。

    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扯着嗓子说，

    “我有个弟弟也叫乔治，在那里，别人都喜欢叫他黑色超人——”

    “我们好像到了。”

    乔治把脑袋伸出来。

    他高声询问，

    “你以前在剑桥读过书？你认识徐志摩吗？”

    “你真是个傻，乔治！徐志摩是多少年前的人了？我去剑桥读书的时候他都死了好几十年了！”

    那间小酒吧。

    “publicbar”。

    公众酒吧。

    在卡尔沃第三大道入口的拐角门面，木质招牌上用led排列出“苏格兰风味酒吧”的字样。

    即使是在白天，这里的人也不少。

    形形色色的人们把体裹在厚实的军大衣或者披风长袍下面，他们从街区的尽头或者某个不被人所见的角落窜出来。

    隔音效果很好。

    至少在外面，可能只有乔治能听到那么一点点噪音。

    管风琴的乐声幽深久远。

    “布莱斯夫人是这家小酒馆的主人，她来到卡尔沃第三大道差不多五年的世间，几乎整个街区都知道他们。”

    伊芙琳把车停好，她回头看了一眼乔治，双手叉腰，昂首看向招牌，

    “她的丈夫你可能听过……”

    “不，我没听过。”

    乔治摆了摆手。

    吞了口口水。

    他看向伊芙琳明显有点变色的脸，

    “好吧……你继续……”

    “她的丈夫凯塔恩.布莱斯，是个法国人，两年前你从发狂的毁灭手中把他救了下来……为此，这个有点秃顶的家伙天天逢人就说他和正义队长之间的友有多么多么深厚。”

    “我乐于助人。”

    乔治微微颔首。

    他觉得这的确像是他做的事。

    但伊芙琳耸了耸肩，她说：

    “但你后来让凯塔恩请你去旧金山最出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saisonrestaurant大吃了一顿——”

    “是我知道的那一家吗？”

    乔治瞪大了眼睛。

    在他还是李鹏飞的时候，以他那浅显的见识就已经知道这家闻名全美的餐厅。

    它是经由一家发电厂旧址改成停车场之后再改建而成。

    外面红色的老砖墙都有逾百年的历史了，餐厅整个风格是现代工业风，并有着超大的开放式厨房，但餐桌的位置摆放也错落有致相隔十英尺左右，餐具的摆放都精准测量，居然还能惊喜的看到筷子。

    餐厅里放的全都是激澎湃的80年代民谣和摇滚音乐。

    想象，在深沉的民谣中，你与你最喜欢的姑娘深相拥，全世界最棒的厨子就站在你们边。

    但一想起布莱斯先生可能是个秃顶的中年老男人，他可能还有点啤酒肚，乔治就熄灭了心中的。

    “看看这是谁？我们的大明星伊芙琳.韦斯莱！你不在城里面去采访那些大人物，却来到了卡尔沃第三大道这样的小旮沓！”

    有些微微发胖的金发女士从酒吧里推门而出，伊芙琳微微弯腰以行贴面礼。

    “我也要这样吗？”

    乔治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没有恶意……我的意思是，我还是处男。”

    “在苏格兰，没人会嘲笑一个二十五岁的处男，我们只会同他，同这个可怜的男孩居然丧失了他的某些功能……”

    胖女士伸出右手来，

    “你好，我是麦莎.布莱斯，你可以叫我麦莎阿姨……你就是乔治吧，伊芙琳昨天就说了你可能会过来。”

    乔治也伸出右手。

    看来布莱斯夫人蛮好相处的。

    两个女士走在前面。

    这间苏格兰风味酒吧的大门延续了一战时期英国人的木质大门加环形玻璃上衬的风格。

    只是大门上还贴着一些小广告。

    乔治跟了进去。

    果然，和那些夜店啊啥的很不一样，这里真的就只是一间小酒吧——长条形的柜台、连接着龙头的酒桶、一捆一捆的扎啤，还有台球桌、赛马电视、飞镖和一些别的什么。

    “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些采访，采访我们对这段时间里正义联盟所做的事的看法，和那些事对我们生活的影响。”

    布莱斯夫人扭着她的大股，一晃一晃地走进柜台，乔治都怀疑她要把那双高跟鞋给踩坏了，

    “但来都来了……总得喝点吧——我请客。”

    她把一张便条推到乔治面前。

    还有一支笔。

    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伊芙琳，乔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从没去过酒吧。

    “写你想要的。”

    伊芙琳耸了耸肩。

    她在纸上写下wheatbeer，也就是小麦啤酒，在英国酒吧文化里，小麦啤酒是麦芽酒里味道最浅的。

    乔治想了想。

    写下whisky。

    威士忌

    因为他只知道这个。

    “苏打水？糖浆和柠檬汁儿？”

    布莱斯夫人微眯双眼，她说，

    “你是苏格兰人还是德国人？只有他们会把whiskey写成whisky。”

    “事实上，我有德国血统……但不管如何，它都是生命之水，不是吗？”

    乔治挑了挑眉，他的眼角余光看到旁边有个小妞儿在弯腰玩斯诺克，

    “请加苏打水，再加一片柠檬，谢谢。”

    布莱斯夫人去忙了。

    乔治看向伊芙琳。

    他们相视一笑。

    “她是个很好认尔兰小女人。”

    乔治说。

    伊芙琳撇了撇嘴：

    “除了有些时候太固执了。”

    这里的气氛很好。

    轻柔的乡间音乐或者民谣，在角落里默默擦拭晶莹酒杯的高个子酒保，还有那些围着赛马电视下注的、带着牛仔帽的男人。

    “以前这里人更多。”

    伊芙琳的啤酒很快来了。

    她抿了一口，“但超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