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书宁被这个意外给惊的不轻，他想不到林阳的外商身份竟然是假的，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赶紧回去向高法波，还有上面的领导汇报，这就是董书宁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

    在走到《收获》杂志社的院子里，林阳看到房子前，鱼池中间有一个希腊爱神像，亭亭玉立，高举着双臂。

    “林阳，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我给你说一下，这里原来是沪上实业家刘吉生的私家洋房。”

    老头指着面前的别墅说。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叫萧戴。”

    “哎呀，萧老师，你好、你好，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你啊？刚才失敬了？”

    林阳被吓了一跳，这个大腹便便的老头，竟然是《收获》杂志的两个副主编之一。

    萧戴的名字，林阳还是听王伟国说的，1982年，他的中篇小说《人生》，就是发表在《收获》杂志上的。

    因此，王伟国与萧戴是认识的，在闲聊之中，无意中把林阳的事说了出来。

    “不要这样客气，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听王伟国说，你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林阳，这是你朋友？”

    萧戴看见关佳蕙与林阳形影不离就问了起来。

    “萧老师，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上海刚刚开业的肯德基快餐店老板关佳蕙。”

    林阳的话音刚落，关佳蕙就大大方方地说话了。

    “萧老师好！”

    “关小姐是港岛人吧？”

    “是啊？萧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第一，你的满口港式普通话特别明显，第二，我听王伟国说过，林阳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女朋友是港岛的。”

    萧戴没有隐瞒自己的消息来源。

    “林阳，你真的是那个样子，王伟国说你是作家堆里的一个奇才，写东西就像是副业一样，你更喜欢的是做生意？”

    “萧老师，我已经江郎才尽了，好几年没有写东西了？”

    “林阳，你不要推脱，今天咱们要好好地聊一聊，我就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走，去我办公室？”

    沿着旋转楼梯，萧戴引导着林阳、关佳蕙，上了三楼的《收获》杂志编辑部。

    看到两鬓染霜的老编辑，一个个正襟危坐，埋首看稿。那时主持工作的是萧岱，年届七十，常常拎着早点第一个到单位，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打热水。编辑三四个人，年轻的一位是李小

    “我们这里只有几个人，大多数都是我这样的老头子，只有一个年轻人，她叫李小玲，是巴金的女儿。”

    “小玲平日在家看稿，顺便也可以照顾她父亲巴金，上班的时候带回来各种消息。”

    由于巴金不来单位办公，其实，萧戴就是编辑部里主持日常事务的负责人。

    “林阳，我在阅读全国各地作家的来稿时，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许多人都喜欢写知青这个题材？”

    萧戴坐在林阳的对面说。

    “萧老师，这个题材真的是酸甜苦辣，一言难尽啊！我虽然没有去上山下乡，但是，我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是知青。”

    “林阳，前些日子，我跟王伟国联系时，他说正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这几年估计是不会出新作了？”

    “萧老师，也听王哥说过这件事。”

    “林阳，你写了许多作品，唯一没有关于上海这个城市的，我正式向你约稿，能不能写一篇小说？”

    萧戴话题一转，给了林阳个措手不及。

    “萧老师，我实在是没有思想准备，从来没有想过，写与上海有关系的东西？”

    “林阳，我真的这件事对你来说，确实是有些仓促，不过，我不着急，可以等你，只要有新作品就可以？”

    “萧老师，我担心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会被上海老百姓给骂死，让你们也跟着受牵连？”

    林阳的话，让萧戴立刻就来了兴趣。

    “嘿嘿，怪不得王伟国说你是个奇才，看起来你是早有准备了啊？那估计说一说你的想法？”

    萧戴笑的非常开心。

    “萧老师，上海是全国最好的城市，就拿你刚才提到的知青回城问题来说，据我所知，许多人的做法实在是愧为父母两个字？”

    “林阳，你说的具体一点？”

    “有些人为了回城，不仅仅是离婚，并且，还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留在了当地，还有的人是直接遗弃？”

    “唉，林阳，你说的这些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可是，制度就是这样定的，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萧老师，我觉得这件事是对是错，不应该由我们来确定，如果，你们杂志敢发表这篇小说，我不出一个星期就来交稿？”

    林阳所说的内容，其实，是上海电视台1994年，拍摄的电视连续剧《孽债》。

    这部电视剧，是根据作家叶辛的同名小说改编的，此时此刻是1983年，小说发表的时间是在九十年代初。

    因此，林阳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会穿帮。

    “林阳，这是一件揭人伤疤的事，我也不好说，你的小说最终是否能够发表，不过，为了良心和人性，我支持你写出来？”

    萧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萧老师，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但是，有些事是我们可以尽力而为的，我想为那些弃儿呼喊一次。”

    “老萧，来客人了？”

    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嘿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萧戴没有迎接门口的老头，而是笑着与他说话。

    “哈哈哈，真是远亲不如近邻，还是你了解我，介绍一下吧？这是从哪里来的客人啊？”

    “你啊你？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咱们先说好了，你不需横刀夺爱啊？”

    “好、好、好，我就是想认识一下？”

    两个老头说罢，就一起看向了旁边的林阳、关佳蕙。

    “林阳，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萌芽》杂志的主编哈华，他们的办公室在二楼。”

    “哈老师好！”

    林阳笑着说了一句。

    “林阳？老萧，你不够意思，小伙子不可能是第一次发表东西吧？”

    “嘿嘿，你个猴精，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林阳不仅仅画过连环画《大闹天宫》、《天书奇谭》，还写过剧本《瞧这一家子》、《保密局的枪声》。”

    萧戴海没有说完，就被哈华抢过了话头。

    “我想起来了，《高山下的花环》也是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