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华看着林阳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奇珍异宝一样，萧戴在旁边实在是忍不住了，马上出声提醒他。

    “咳、咳，君子约定！君子约定！”

    “看你的担心的样子，难道说我要把林阳吃了不成，不就是一篇小说嘛！你放心，我不会变成程咬金的？”

    “你看看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你把人家林阳给吓着了，你又不是漂亮的小姑娘，这样看人家不合适？”

    萧戴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太清楚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兼邻居了，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空手而归的。

    “林阳，要不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咱们是初次见面，但我觉得特别有缘，小说、剧本咱们随便聊？”

    哈华的笑容非常灿烂。

    “哈老师，今天不合适，咱们随后再约时间，你看怎么样？”

    “唉，你来老萧这里也有老半天了，应该谈的话题想必都谈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那里可是有好茶叶？”

    萧戴明白林阳这是左右为难，就立刻开口了。

    “林阳，你答应我的事，尽快办好就行了，我马上要去开个会，不如，你就去老哈那里坐一坐，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好，老萧说得对，中午我请客，咱们一起吃饭？”

    哈华大包大揽下来了。

    出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林阳知道这顿饭是好吃难消化，可是，有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果然，在饭桌上，林阳抹不开面子，答应了哈华约稿的要求。

    《收获》、《萌芽》两家杂志，在文化圈子里，都是响当当的，只不过是《收获》的名气更大一些。

    《萌芽》创刊于1956年7月，是国内第一本青年原创文学刊物，哈华初那个时候就是主编。

    “林阳，你看，这是我们今年的第5期，发表了湖南青年作家彭见明，创作的短篇小说《那山那人那狗》。”

    “第6期发表的，是湖南另一位青年作家的作品，他的名字叫刘舰平，小说的题目是《船过青浪滩》。”

    “林阳，我们杂志现在的发行量，每一期达到了30万份，正准备发行的增刊，不仅仅可以发表小说，还可以发表剧本等各类文学作品，希望你可以支持、支持？”

    哈华举着酒杯，等待着林阳的答复。

    “哈老师，我尽力而为，就是担心作品的质量不过关，怕你们看不上眼？”

    “哎，林阳，我相信你，也看过你的小说，只要你不是糊弄我们，这件事肯定没有问题的？老萧，你说是不是？”

    哈华把林阳的退路给堵死了。

    “唉，萧老师、哈老师，那我只好献丑了，不知道关于改革的类型行不行？”

    林阳的这句话，令哈华是兴奋不已。

    “好、好、好，林阳，我喜欢你的这个思路，近几年，几乎全部是伤痕小说、反思小说、知青小说，整个文风沉闷压抑。”

    “我想文学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有各种不同的面目和气象，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中并不是只有这些东西？”

    哈华说的非常有道理。

    “哈老师，你先不要说好，我的构思是这样的。”

    “林阳，你说，我听着呐？”

    “北方一个新上任的县高官，根据当地农民的改革实践，创造发展了一种崭新的城乡经济组织形式，名字叫官府搭台，群众唱戏……”

    林阳的话，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基本上把整个小说讲清楚了。

    “你的想法确实是别具一格，据我所知，现实生活中，还没有这样稀奇的干部，林阳，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萧戴没有等到哈华开口，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萧老师，你不知道，北方的许多小县城，不仅仅是经济发展困难，最主要的是大多数人的观念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哈华想听到具体的东西。

    “唉，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其实，归集起来就是新与旧的问题，比如说，新思路、新办法、新事物，最初出现的时候，肯定不会太顺利。”

    林阳的话说的非常隐晦，他知道有些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阳，不就是一篇小说嘛！不至于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你可以先写出来，在发表之前，我找人把一把关？”

    哈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好，哈老师，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林阳所说的这篇小说，其实是柯云路首次发表在，1984年《当代》增刊第3期上的《新星》。

    此时此刻，林阳不知道，小说的主人公才刚刚到原平县上任，还没有提出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林阳忙活小说的时候，高法波从董书宁的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书宁，你说的可是真的？”

    高法波急的是面红耳赤，他刚刚向上面汇报，林阳、关佳蕙是有实力的港岛大老板。

    “主任，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是陪同他们去《收获》杂志社，在大门口被副主编萧戴给看出来的？”

    “萧戴是怎么看出来的？你给我详细信的说一说？”

    “事情是这样的，在大门口时……”

    董书宁说完了这些话，顺便把头上的汗擦了擦。

    “书宁啊？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啊！现在可好了，怎么要弄出大笑话的，明明是国内的人，却变成了港岛的大富豪？”

    “主任，我也是才知道的啊！这不马上就向你来汇报了？”

    “书宁，你再去认真地核实一下林阳的真实身份，必须要做到百分百的真实性，不能出现一点点的意外。”

    高法波想推卸自己的责任。

    “主任，这件事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

    “办法你自己去想，我要是有办法还要你干什么？总而言之，这件事要是办不好，我会向上面建议，追究你的责任？”

    八十年代初，外商投资的事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但假冒港岛客商的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书宁，咱们是发展外商投资管理的，你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实在是不行的话，可以悄悄地去一趟深圳？”

    董书宁的苦瓜脸，高法波不想看见了。

    “去深圳？主任，去深圳干什么？”

    “你真是个猪脑子，去深圳悄悄地调查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啊？万一要是弄错了，咱们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噢，我明白了，主任，我这就去，现在就去火车站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