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由
作者:三苗   好累!嫡女今天也要乖乖做人最新章节     
    冷风搔着面颊,萧棠脸上的臊意也消退了不少。
    倒不是萧棠害羞,毕竟她身体里住着的可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大龄女青年的灵魂,在这个朝代里都可以直接当人家的妈妈了。
    实在是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凡夫俗物,与沈淮竹这种天生英才站在一起,下意识地就会露怯。
    更遑论还在人家面前丢了丑。
    她晃晃悠悠地在四海池那里转了一会儿,瞧着时间还早,便脚步一转,打算去秋兰殿里找钟才人玩一会儿。
    刚穿过梨园,远远地瞧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萧棠定睛一看,原来是祁王梁安沅和四皇子梁定策。
    那边两人显然也是瞧见了她,向她走了过来。
    萧棠率先向两人行礼道:“祁王殿下安,四皇子安。”
    祁王和四皇子也拱手行礼:“五娘安。”
    萧棠的目光落在祁王腰间挂着的小荷包,果然不是萧茉缝的那一只。
    上次祁王收了荷包反应平平,萧棠就有些失望,也有些为萧茉不值。
    那个荷包可是萧茉花费了好些日夜,耗费了许多心血才缝制的。
    她现在差不多是把萧茉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若不是祁王是小说男主,萧茉的官配,萧棠都想劝萧茉冷他一阵子了。
    她收回视线,面上不动声色。
    祁王瞧着她:“五娘这是要去哪里?”
    萧棠收回心中的那点不悦,笑着道:“随处转转罢了。”
    三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多聊的,萧棠看了一眼身后的梁定策,知道梁定策不是什么多舌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祁王殿下,我明日便要归家,祁王殿下可有什么话需要我捎带给四姐姐的吗?”
    祁王闻言微愣:“四娘?”
    萧棠有些无语,她都怀疑祁王是不是忘记了荷包那事了。
    祁王反应过来,沉默片刻道:“四娘既帮我缝补了荷包,那我定是要回谢四娘好意,我回殿中准备谢礼,晚间让人拿到福宁殿去。”
    萧棠点了点头:“好。”
    祁王行了别礼正欲离开,忽而想起一事,转头看向愣怔在原地的梁定策,道:“四弟,你手上的伤口要用药擦一下,我一会儿让进琪给你送药。”
    萧棠闻言讶异,侧头看向梁定策,果见他的袖口上带着血迹。
    梁定策向祁王抬手行礼:“多谢皇兄。”
    祁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梁定策见萧棠还看着他的手,忙将手背到身后。
    萧棠抬眼看向他:“四皇子是去哪里了?”
    梁定策低着眸子说:“刚从教武场上回来。”
    萧棠应了一声,又问:“从马上摔下来了?”
    梁定策看着萧棠的裙摆,“嗯”了一声。
    萧棠等了半天,也没见梁定策继续开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的那个“嗯”字就是回答。
    她轻叹一口气,这个四皇子可真是个实打实的闷葫芦,问了才答,不问便开始扮哑巴。
    “我要去看钟才人,便和四皇子一路吧?”
    梁定策闻言,抬眼看向她。
    萧棠见他这副模样,问道:“可以吗?”
    梁定策点头:“好。”
    说完,又补充道:“阿娘很想你。”
    自从有了太后娘娘的照拂,秋兰殿里里外外都重新换了宫人,钟才人的日子也过得比之前好了很多。
    虽不至于说有多奢侈,但是至少每月份例不会再被无故克扣,吃穿上也都还算过得去,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地来作践欺负。
    期间萧棠也时常派人给钟才人送点心吃食,钟才人又是孩子般的心性,自然被哄得很开心。
    现下瞧见她来了,便一直粘着萧棠,拉着萧棠说话。
    虽然很多话都说得颠三倒四,不知所云,但是萧棠却颇有耐心,认真地坐在她的身边倾听她的话,不时回应几句。
    这样的场景萧小小奢望了许多年。
    钟才人说得愈发起劲,还拉着她去看她在院中雪地里搭的捕鸟陷阱。
    说是捕鸟陷阱,也就是一根筷子支着一个小箩筐,箩筐下面撒了一把米。
    也算是她们来得巧,正好有一只鸟在下面啄食。
    钟才人见准时机拉了绳子,那鸟儿便被扣在了里面。
    两人对视一眼,忙跑过去,隔着箩筐上面的小洞往里面看。
    一旁的梁定策捧着茶站在廊檐下看着她们发愣。
    钟才人看够了,便小心翼翼地将箩筐打开,鸟儿立刻展翅飞走了。
    萧棠望着鸟儿飞走的影子,一脸不解:“才人不要鸟儿吗?”
    钟才人摇摇头:“鸟儿要自由,困住鸟儿是坏人,鸟儿不开心。”
    萧棠目光微顿,侧头看向钟才人。
    钟才人仰头看着鸟儿越飞越远,脸上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麻木。
    萧棠看着心里微微一堵。
    但是钟才人却收回了眺望的目光,冲她痴痴笑出声来。
    梁定策将热茶送上前,萧棠接过茶道了谢,钟才人则抱着茶碗坐到一旁廊檐下的炭火盆旁。
    这时有宫人从殿内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太医,那宫人恭敬地道:“五娘,太医来了。”
    梁定策闻言,不解地看向萧棠。
    萧棠将茶碗放到一旁的石桌上,说:“你手受伤了,让太医瞧瞧。”
    太医走上前,与二人见礼,道:“四皇子,让臣看看您的伤口吧。”
    梁定策往身后藏着手:“没事,我……”
    萧棠扯着他的衣袖拉他坐回石墩上,抬手将他的衣袖撩起来。
    只见上面一片斑驳擦伤,从臂肘到手背,血痕已经干涸,看起来触目惊心。
    萧棠看得直皱眉,道:“躲什么?这么长的伤口,让太医瞧一下,若是感染发脓了岂不是更麻烦?”
    梁定策被萧棠训斥了一通,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那太医上前处理着伤口,药粉撒上去的那一刻,梁定策疼得一缩。
    “很疼对吗?”
    萧棠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梁定策被她盯得耳朵微红,抿唇道:“不疼。”
    萧棠笑了一声:“你的嘴还挺硬。”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哄小孩子,梁定策微愣,抬眼看向萧棠。
    只见她眼眸弯弯,眉眼含笑间透着抹淡红。
    梁定策眼神闪躲,低着头不说话。
    待上完了药,太医将伤口包扎好,嘱咐过注意事项,拿起药箱离开。
    萧棠半天没有听到钟才人的动静,好奇地回头看去,却见钟才人正捧着茶碗在炭火边打瞌睡。
    到底是在外面,萧棠担心人着了凉,让宫人带着钟才人回寝殿中睡觉。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望向梁定策:“四皇子,我也要走了。”
    梁定策忙起身:“我送你。”
    萧棠没有拒绝,他们沉默着走到了殿外,萧棠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四皇子留步,我先告退了。”
    两人行了别礼,梁定策一直瞧着萧棠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愣愣地瞧着手臂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