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温泉周围不远的咖啡馆里，张旭坐在董媛的对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此时的董媛放下了她一直扎着的头发披在身后，贝雷帽和墨镜也是静静地躺在木桌的角落.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面前的冰美式眼睛却是没有看向张旭.
    “…”
    张旭沉默.
    “你答应告诉我的.”
    董媛点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
    董媛的声音很轻没有了往常和张旭一起那样的跳脱.
    张旭顿了顿.
    “你为什么和我分手.”
    “这个啊…”
    董媛用吸管搅动着冰美式，冰块晃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你觉得是为什么？”
    “…你不喜欢我了？”
    董媛摇摇头.
    “我还是很喜欢你.”
    这一句话如同春风一般拂过张旭的心间，他的心跳缓慢开速.
    “那你这次…”
    一个身影闪过，制止住张旭所有的愉悦，桐生院葵的眼泪落在张旭的心头上指使得他的话语停滞.
    “…我这次不是来和你复合的.”
    张旭怔住，随后嘴角遍布苦涩.
    …
    两人沉默不语，董媛依旧搅拌着咖啡，冰块的声音仍然在两人耳边打转.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沉默良久，张旭再次开口.
    董媛抬起头，她的动作牵动发丝，秀发滑落到她的胸前.
    “因为你要来日本.”
    一股不可理喻的感受涌入张旭的大脑，他拍桌而起声音变大.
    “就因为这个？！”
    这个举动吸引过来不少目光，董媛用抱歉的眼神看向其余的客人然后看向张旭.
    “张旭，坐下来.”
    张旭心头又是一痛，这是董媛头一次这么客气的请求自己，那样子…就好像在麻烦一个陌生人一样.
    张旭忍下自己的失态缓缓坐下，不过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却是仍然看着两人.
    “那是什么话？”
    “好像是中国的粤语，就是黄家驹说的.”
    “小情侣吵架？”
    “我觉得可能是那女的出轨被男的发现了，不然干嘛那么生气…”
    那些人的话被张旭尽收耳底，他看向董媛她应该也能听得到…
    董媛的脸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好像那些人的话她从来没听见过一样.
    张旭从来没有感觉过董媛这么陌生，和自己在一起时她早就对着自己骂那些人了.
    “…你变了好多啊.”
    张旭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
    董媛说着.
    张旭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是董媛为她的改变做的借口.
    “为什么我来日本你就要和我分手？你当初不还是支持我，帮我补日语吗？”
    “…我不想来日本.”
    “可以异地啊！”
    “我受不了异地.”
    张旭看着董媛不可置信地说道：
    “难道我们5年的感情连维持一个小小的异地恋都不行？”
    董媛停下搅拌咖啡的动作深呼一口气.
    看着董媛的样子张旭心头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一下.
    “你可以，我不行.”
    董媛说着.
    “刚上高二，你告诉我你要来日本当赛马娘训练员，说这是你的梦想.”
    “当时的你很耀眼，为了这个梦想不断奋斗，从高二的500分出头提到了640，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和你报了同一所大学.”
    “大一，刚开学那会儿，我和你走那么近，那么多暗示，让你帮我按摩，早上顺路给你带饭，周末主动找你出去玩…你一个都没懂，最后还是我表的白.”
    张旭听到这里心头的火气熄灭不少，甚至眼神里隐隐约约有些对于当年没能理解到董媛主动的愧疚.
    “之后你好像很意外，不过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我看你天天捧着个日语词典在那背，就想着要是女朋友和你一起学会不会快一点就陪你一起学日语.”
    董媛咂了咂嘴.
    “成果你也看到了，十分有效.”
    “当时陪着你一起学日语同时又搞我自己的计算机专业的作业的日子虽然很累但真的很充实很快乐.”
    “每天给你带带午饭，找个小茶馆学日语…还记得我学的总是比你快，我提前把明天的都学完后带着耳机靠在你肩上刷剧.”
    “我会赖着你陪我一起看韩剧，你很不耐烦觉得不好看让我陪你玩游戏，看动漫，你会偶尔帮我扎头发，你说你最喜欢我双马尾的样子.”
    董媛说着纤细的食指卷着刘海.
    “偶尔抽空我会强行拉着你去西湖玩，第一次去的那天晚上你就把我睡了，当时没想到你小子在这方面倒是很主动…”
    张旭低下头，好像是跟着董媛的话想起大学那段时光.
    还记得在某个夜里，因为自己和董媛都不喜欢带套，所以就一起去买避育药.
    到了药店逛了半天没找到，自己又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向店员开口要，最后还是董媛去要的.
    董媛继续说道：
    “大二你带我去见了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很喜欢非说要我当他们儿媳妇，别人她们不认.”
    董媛脸上露出幸福地微笑
    “叔叔阿姨丝毫没有嫌弃我没有爸爸，把我当作亲身女儿，我告诉，你跟我抱怨一个月生活费只有2000的时候，叔叔问我缺不缺零用钱然后给我转了4000.”
    …
    董媛手放在桌子下两个食指不断相碰.
    “叔叔阿姨就像我亲生父母一样呢…妈妈也说她们对我好，说她遇到了好亲家.”
    “你来日本后我也没少去看叔叔阿姨，每次去你家他们还是那么热情求我和你复合，说是要教训你这个不听劝的小子.”
    张旭沉默，他知道父母当初组织自己来日本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董媛.
    董媛深呼一口气看向张旭.
    “怎么了？”
    董媛笑了笑.
    “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你答应全部告诉我的.”
    “嗯…”
    董媛的美眸眨了眨，隐隐水波转瞬即逝.
    “大三，这也是一切的起点了…”
    “你的日语基本也算入门了，也开始着手为毕业后考训练员证书做准备了.”
    “也是在这时候我正式开始思考起你去了日本后，我们之间的感情会怎么样.”
    “我本来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我陪你去日本就是了，但是…离毕业的时间越近我就越是害怕.”